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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類學（進階版）32-13 辨析無常與常的事例
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HnYeBMDG_6E

講解：如性法師

日期：2018年11月6日～11月26日

地點：南印度

課程：第十三講（辨析無常與常的事例）

課程提綱：

1.重點複習與補充說明（01:30）

2.探究「桌上的這個鬧鐘」是否有事例（25:08）

3.以事例分析永恆的常與暫時的常（38:10）

4.以事例分析常法的三種類型（45:44）

5.辨析「沒有孔雀」是否存在（48:58）

開示全文：

1.重點複習與補充說明（01:30）

昨天我們介紹了很多新的名相，現在我們以圖表將這些名相複習一遍。到目前為止，我們所學到的名相中最上層是「所知」，與所知同義的詞有哪些？成事、有、所量、法以及境；加上「所知」，這六個詞是同義詞。而這當中「成事」又稱為什麼？（學員：基成。）這六個名相有各自的性相，所以在這一層當中有十二個新的詞彙，它們彼此之間都是同義的關係。

接下來，所知的第一種分類──所知分為「無常」與「常」。無常的性相？（學員：剎那性。）與無常同義的詞有哪些？事物、所作、有為法、勝義諦、自相，有這五個同義詞，所以在這個區塊共有六個名相。其中，剎那性是「無常」的性相；能作用者是「事物」的性相；已生是「所作」的性相；堪為生、住、滅三者是「有為法」的性相；於勝義中能作用者是「勝義諦」的性相；非僅由分別假立而由自方成立則是「自相」的性相。以自相的性相來說，因為「由自方成立」就一定是法，所以最後不需要再加上「的法」這兩個字。兔角能否由自方成立？不能；兔角根本無法被量所成立，所以它無法由自方成立。以上是屬於無常的區塊，同樣的，這個區塊中有六個名相及六個性相，它們彼此之間也是同義的關係。

對於這個部分，或許有些同學會問：「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名相？如果只有一個名相，我就只要記一個性相；有六個名相，我就要記六個性相。既然是同義，為什麼不只說『無常』就好？」其實這有它的道理。一來，經論在闡釋無常的內涵時不會只用「無常」這一個詞，有時會提到有為法、有時會提到勝義諦、有時又會提到自相，既然《攝類學》要統攝《量學》當中時常用到的名相，那就必須對於這些名相作出解釋。除此之外，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現，從不同的性相切入，你對於「無常」這一法會有不同的認識。雖然我們是用剎那剎那地改變、剎那剎那地生滅來解釋無常，但從「事物」的角度──只要是無常法都是事物，既然是事物，就表示它具有能生自果的作用；由於無常都是所作，就表示只要是無常法都是在眾多因緣聚集之後所生的法。由此可知，從不同的角度去解釋，我們對於無常的概念會更完整，所以同義詞有這樣的效果。

接下來，與無常相對應的是「常」。法與非剎那性的交集是常的性相。可不可以說「非剎那性的法」是常的性相？（學員：可以。）（學員：不可以。）認為不可以的同學請說明理由，為什麼「非剎那性的法」不能成為常的性相？（學員：因為它否定了「剎那性的法」，所以這當中就包含了常法跟不存在的。）那如果是「『非剎那性』的法」呢？（學員：這就可以。）所以是看強調的重點，如果是「非『剎那性的法』」，這可不可以成為常的性相？（學員：不行。）因為「非『剎那性的法』」否定掉了「剎那性的法」，而兔角是不是「非『剎那性的法』」？（學員：是。）但如果是「『非剎那性』的法」呢？這就可以。從這個角度，非剎那性的法是常的性相，這應該沒有問題。

與事物相對應的詞：無事物。在藏文就是用「無」這個字──「無事」，或稱為「無事物」。它的性相？（學員：不能作用者。）從這個角度來分析，「無事物」與「常」是同義詞嗎？（學員：不同義。）請問：兔角能不能作用？（學員：不能。）兔角是否具有能生自果的作用？（學員：沒有。）因為兔角不存在。所以兔角是不是不能作用者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兔角是不是無事物？（學員：是。）但兔角是常法嗎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從這個角度，我們可以得知「無事物」與「常法」這兩者不同義。所以如果要舉出常法的同義詞，必須說「無事物的法」；「無事物的法」與「常法」同義，但是「無事物」與「常法」不同義。為什麼不同義？（學員：因為它們不具備八種周遍。）為什麼？因為它們不具備是的周遍。為什麼？因為是無事物不一定是常法，例如：兔角。兔角是不是無事物？是。它是不是不能作用者？是。但它是不是常法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

以此類推，與所作相對應的詞：非所作。無生是「非所作」的性相。相同的道理，「非所作」與「常法」同義嗎？（學員：不同義。）為什麼不同義？哪一者的涵蓋面比較大？（學員：非所作。）非所作當中包含了常法以及不存在的法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非所作的涵蓋面比常法還要大，所以非所作與常法不同義。以上我們是討論到常法的同義詞：「無事物的法」與「非所作的法」。

與有為法相對應的詞？（學員：無為法。）這個名相本身就有「法」這個字，所以沒有問題；但如果只有「無為」這兩個字呢？無為與常法不同義；但「無為法」與常法同義。所以「無為法」的性相：不堪為生、住、滅三者的法。

接著，與勝義諦相對應的詞：世俗諦。「世俗諦」的性相：非於勝義中能作用者的法。昨天晚上在研討時，我聽到有同學問到：「『非於勝義中能作用者』與『於勝義中不能作用者』這兩者有什麼差別？」前者是把否定詞放在最前面；後者則是把否定詞放在中間。對我來說，我覺得把否定詞放在最前面比較容易理解。為什麼？因為「於勝義中能作用者」是勝義諦的性相，在這個性相前面加上一個否定詞──否定了勝義諦，只剩下世俗諦；所以「非於勝義中能作用者的法」是世俗諦的性相。

但如果要用「於勝義中不能作用者」，其實也是可以解釋得通。昨天我們在解釋「於勝義中能作用者」時，這當中的「勝義」指的是什麼？（學員：無分別且不錯亂的認知。）它又稱為「現前知」。所謂的於勝義中能作用者，指的是如果某一法能被現前知所顯現，而且就如同現前知所顯現般，它具有某種不共或共同的作用，這樣的法我們稱為「勝義諦」。

如果將「於勝義中不能作用者」以「如同現前知所顯現般，它不具備那種作用」去解釋「世俗諦」，這是解釋不通的。為什麼？因為世俗諦並沒有辦法在現前知上顯現出來，所以不會有所謂的「現前知在顯現那一法之後，它沒有作用」，不能從這個角度去解釋。

「現前知的顯現境與無常法同義，分別知的顯現境與常法同義」，這是經部宗很重要的一個主張。為什麼分別知的顯現境與常法同義？所謂的分別知──我們內心中的起心動念，例如：想著101大樓的分別知。當我們心中現起想著101大樓的分別知時，在分別知的顯現境上會顯現出一個101大樓的影像，那個影像是不是唯由分別假立出來的？是。從這個角度而說「分別知的顯現境與常法同義」──只要是分別知的顯現境，都是被分別知所假立出來的法。既然是被分別知所假立出來的法，就代表它是常法，所以分別知的顯現境與常法同義；現前知的顯現境呢？與無常法同義。

這跟昨天我們上課的內容剛好是相同的。要如何安立「勝義諦」？是從現前知的角度去安立。要如何安立「世俗諦」？是從分別知的角度去安立。當我們在解釋「於勝義中不能作用者是世俗諦的性相」時，如果是從現前知的角度──「如同現前知所顯現般，而不具備那種作用」──來解釋，這樣解釋不通。為什麼？因為現前知根本無法顯現世俗諦，所以不能以這種方式來解釋世俗諦。

因此，如果要把「於勝義中不能作用者」安立為世俗諦的性相，應該解釋成「那一法完全不能被現前知所顯現」，也就是那一法本身就不具備能生自果的作用，所以它根本無法被現前知所顯現，從這個角度來解釋世俗諦。這時就會有人問：「既然它存在又無法被現前知所顯現，那它是被哪一種認知所顯現？」它是被分別知所顯現。所以在解釋勝義諦跟世俗諦時，安立勝義諦的心和安立世俗諦的心是兩種全然不同的心──前者是現前知，離分別；後者則是分別知。

在《四部宗義》裡安立二諦時，都會提到兩種不同的認知；而經部宗是從「現前知」以及「分別知」來安立二諦。所以我覺得在勝義諦的性相──「於勝義中能作用者」──之前加上一個否定詞，這比較容易理解；也就是它並非勝義諦的那種狀態，這樣的法我們稱為「世俗諦」。所謂的世俗諦，指的是非於勝義中能作用者的法；只要是世俗諦都是存在的。

「共相」呢？僅由分別假立的法。這時就不需要加「由自方成立」，因為只要是法都由自方成立。所以共相與常法同義，世俗諦與常法同義，無為法與常法也同義，這些都沒有問題。昨天我們所談到的名相中，無事物與常法不同義，非所作與常法也不同義。如果你想要用圖表來呈現，在常法的那個區塊，你就要特別注明：無事物、非所作與常法不同義。所以常法的同義詞有無為法、世俗諦、共相。簡單來說，我們說無常法是具體的，常法則是抽象的。

接著，無常分為「粗分的無常」與「細分的無常」。這兩者應如何區分？對凡夫而言，最初在了解某一法時，如果必須透由邏輯推理才能了解的無常法，稱為「細分的無常」；對於凡夫而言，最初在了解某一法時，並不需要透由邏輯推理就能了解的無常法，稱為「粗分的無常」。

平時在佛經論典中說「某某人證得了無常」或是「某某人現證了無常」，那當中的「無常」指的都是細分的無常；要證得無常必須證得細分的無常，證得粗分的無常不代表證得無常。昨天我們也提到「凡夫與聖者都是補特伽羅」，以經部宗的角度，只要某一位補特伽羅能現證無常、現證無我，他就是聖者；如果不能現證無常、不能現證無我，他就是凡夫。所以「凡夫」與「聖者」的分水嶺在於能否現證無常、能否現證無我。而所謂的證得無常，必須證得細分的無常；現證無常也必須現證細分的無常。這是第一種分類。

2.探究「桌上的這個鬧鐘」是否有事例（25:08）

除此之外，無常的第二種分類：「有事例的無常」以及「沒有事例的無常」。有事例的無常，例如？（學員：杯子、鬧鐘、桌子。）這些都是有事例的無常。對於這一點，我們進一步討論：「鬧鐘」跟「桌上的這個鬧鐘」有什麼不同？鬧鐘的涵蓋面廣？還是桌上的這個鬧鐘涵蓋面廣？（學員：鬧鐘。）為什麼鬧鐘的涵蓋面廣？因為鬧鐘不一定是桌上的這個鬧鐘。

請問：桌上的這個鬧鐘有沒有事例？（學員：有。）請舉例。（學員：桌上的這個鬧鐘。）在舉例時可以舉它自己嗎？在舉例時，應該要舉一個更清楚的例子，而不是「所知，請舉例──所知；無我，請舉例──無我」，這樣的例子對於要讓對方了解那個名相，一點幫助都沒有。

桌上的這個鬧鐘有沒有例子？它是不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它是不是限量的？它是不是限量的鬧鐘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但它是獨一無二的鬧鐘？（學員：是。）但不是限量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那什麼叫做「限量」？如果有一台車，全世界只出那一台，我們會說「它是限量的」。為什麼它是限量的？（學員：因為它是唯一的一台。）桌上的這個鬧鐘也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個，不是嗎？各位不是說它獨一無二嗎？（學員：一般人認為的「限量」是一次只生產五台、十台、一百台。）那限量一萬台呢？（學員：也可以。）那限量十萬台呢？（學員：好像也有聽過。）那限量一百萬台也叫做限量、限量一千萬台也叫做限量，只要有一個數量都是限量嗎？

這個鬧鐘應該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吧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如果它是獨一無二的，那就表示它沒有例子吧？（學員：沒有。）如果它是獨一無二的，可不可以說它沒有別相？（學員：可以。）如果是總相，需要有眾多的別相；就像鬧鐘，鬧鐘是總相，它有眾多的別相──有圓形的鬧鐘、有三角形的鬧鐘、有正方形的鬧鐘，它有很多的例子。桌上的這個鬧鐘呢？如果它是獨一無二的，那是不是表示它沒有別相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它沒有例子、它沒有別相，是這樣嗎？

當我把鬧鐘的正面朝向我、背面朝向各位，此時各位看到的這個鬧鐘跟我看到的這個鬧鐘是同一個鬧鐘嗎？（學員：是。）那請問現在是幾點、幾分、幾秒？你們不知道，對不對？但我知道。這表示我們看到的鬧鐘應該不是同一個鬧鐘，不然為什麼最終所呈現的結果截然不同？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同一個鬧鐘，應該會有相同的反應。（學員：不一定。）不一定？各位會把這幾個數字看錯嗎？應該不會吧。前面這個數字是多少？（學員：10。）10──1跟0，都有看清楚；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同一個鬧鐘，應該會有相同的反應──現在是10點36分36秒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

如果這個鬧鐘上的時間只有我看得到，這時我們看到的還是同一個鬧鐘嗎？如果是，請問：我看到的不是鬧鐘的正面嗎？難道各位也是看到鬧鐘的正面嗎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那你們跟我怎麼會看到同一個鬧鐘？你們看到的是背面的鬧鐘，我看到的是正面的鬧鐘，正面的鬧鐘跟背面的鬧鐘是一樣的鬧鐘嗎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背面的鬧鐘跟正面的鬧鐘不一樣。由於我看到的是正面的鬧鐘，各位看到的是背面的鬧鐘，所以可不可以說「我們看到的是不同的鬧鐘」？（學員：我們看到的是鬧鐘的背面。）一樣，你們看到鬧鐘的背面，我看到鬧鐘的正面，難道鬧鐘的背面和鬧鐘的正面是一樣的嗎？（學員：不一樣。）

我們看到的是不同的東西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我們看到的是不是不同的鬧鐘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那你們所謂的「我們看到不同的東西」，那個「東西」指的是什麼？指的不就是鬧鐘嗎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所以我們看到不同的鬧鐘？

（學員：我們看到同一個鬧鐘，但是看到不同的面。）我非常懷疑你們有看到鬧鐘，看到鬧鐘的背面怎麼會說「看到鬧鐘」？難道只看到鬧鐘的電池蓋就代表看到鬧鐘嗎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如果只看到這一塊電池蓋不代表看到了鬧鐘，那將這一塊放在鬧鐘背面呢？這樣就看到鬧鐘了？我的問題是：當你們看到鬧鐘的背面時，你們有看到鬧鐘嗎？（學員：沒有。）弄了半天──「沒有看到鬧鐘」，所以各位只有看到鬧鐘的背面而沒有看到鬧鐘，是不是？

所以當鬧鐘背對你們，你們要說「我沒看到鬧鐘」？是這樣嗎？（學員：只看到鬧鐘的背面。）只有看到鬧鐘的背面？你都不確定它是鬧鐘，你怎麼會看到鬧鐘的背面？（學員：只有看到白色的盒子。）你只有看到一個四四方方、白色的東西，你連鬧鐘的背面都沒看到吧，是不是要這樣說？（學員：是。）討論到最後，你們沒看到鬧鐘，也沒看到鬧鐘的背面，只有看到一個白色、四四方方的東西，所以我們看到的應該是不同的東西。（學員：對。）所以對你們而言，要說「我們有看到鬧鐘」還是「沒看到鬧鐘」？（學員：沒有。）沒看到鬧鐘。以此類推，如果我們去某一間寺院的大殿參訪，你從後面看過去，要說「我沒有看到這一棟建築物，我只有看到這一棟建築物的背面」？還是「我只有看到某一面」？看到大殿一定要看到正面嗎？

之後在介紹「總別」時，這就是一個關鍵的問題。即便我們都看到正面，我們看到的是同一個鬧鐘嗎？例如：有一個人在鬧鐘的右邊、另一個人在鬧鐘的左邊，他們都可以看到現在的時間，而且都說：「我看到了鬧鐘。」但一者看到的是他左手邊的鬧鐘，另外一者看到的是他右手邊的鬧鐘，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鬧鐘嗎？前者會說：「這是我左手邊的鬧鐘。」而後者會說：「這是我右手邊的鬧鐘。」請問：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鬧鐘嗎？左手邊的鬧鐘跟右手邊的鬧鐘是「一」還是「異」？不過這個問題之後再討論，先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，這是個重要的問題。

剛才提到有事例的無常，我們舉了「鬧鐘」這個例子；進一步討論到「桌上的這個鬧鐘有沒有事例」，這個問題值得思考。再來，無事例的無常：瓶柱二者。為什麼它是沒有事例的無常？雖然它是無常，但它沒有事例，因為沒有一法既是瓶又是柱。這一點昨天我們已說明過。

3.以事例分析永恆的常與暫時的常（38:10）

接著，常分為「永恆的常」以及「暫時的常」。什麼叫做「永恆的常」？在任何時處、情況下都存在的常法，稱為「永恆的常」，請舉例。（學員：所知。）還有沒有？（學員：虛空。）還有沒有？（學員：不是鬧鐘。）「不是鬧鐘」是永恆的常法嗎？（學員：不是，它是暫時的。）「不是鬧鐘」在什麼時間點會消失？（學員：鬧鐘出現的時候。）當鬧鐘出現時，「不是鬧鐘」就消失了嗎？難道鬧鐘出現時都沒有人嗎？在鬧鐘出現時會不會有人？（學員：會。）因為鬧鐘是人製造出來的，所以在鬧鐘出現時，應該會有人，但人不是鬧鐘。所以即便鬧鐘出現，也不會導致「不是鬧鐘」消失。

「不是鬧鐘」會在什麼時間、什麼地方、什麼情況下消失？（學員：世界末日到來時。）即便世界末日到來，「不是鬧鐘」還是存在，不是嗎？但在沒有鬧鐘出現之前，有沒有「不是鬧鐘」這一法？（學員：沒有。）應該不會有。「不是鬧鐘」指的是在鬧鐘出現之後，不是這個個體的才稱為「不是鬧鐘」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如果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鬧鐘，哪來的「不是鬧鐘」？

那「不是兔角」呢？「不是兔角」存不存在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桌上的這個鬧鐘是不是兔角？（學員：不是。）所以「不是兔角」是存在的，因為它有存在的事例。請問：「不是兔角」從什麼時間點開始存在？（學員：有兔角之後。）有兔角之後？有一個人把兔子的耳朵看成角之後，「不是兔角」存在了；在那之前呢？不是兔角不存在嗎？

當我們否定一個東西時，那個東西一定要先存在過嗎？（學員：不一定。）當我們否定一個東西時，例如：「不是兔角」，不代表兔角曾經存在過。那「不是鬧鐘」呢？在鬧鐘還沒有出現之前，會不會有一個東西叫「不是鬧鐘」？（學員：不會。）所以「不是鬧鐘」在形成之前，鬧鐘必須先形成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那「不是兔角」形成前，兔角要先形成嗎？（學員：可以只安立一個名字。）只要安立一個名字就可以了？在鬧鐘還沒有出現之前，難道不能隨便安立有一個東西叫「鬧鐘」嗎？（學員：不行。）如果只要安立一個名字，不必看到實體，這跟兔角有什麼差別？關於這一點你們下課再討論。

暫時的常法，請舉例。（學員：杯子裡的虛空、杯子上的所知。）為什麼杯子上的所知是暫時的常法？因為杯子上的所知是觀待杯子而存在的──有杯子就有杯子上的所知；沒有杯子就沒有杯子上的所知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杯子裡的虛空也可以以此類推。（學員：夢裡不清晰的大象是暫時的常法嗎？）夢裡不清晰的大象？意思是作夢時分別知上所顯現的大象的影像？這應該是暫時的常法──當分別知在作夢時，那個影像會出現；夢醒之後，那個影像就消失了。

（學員：如果是夢裡清晰的大象呢？）在作夢時夢到清晰的大象？那不是常法。作夢的認知有兩種：分別知、無分別知。如果我們在夢中夢到清晰的大象，那是無分別知在作夢，而不是分別知在作夢，所以那樣的影像不能稱為常法，它是無常法中的「法處色」，關於這個部分之後我們都會提到。

4.以事例分析常法的三種類型（45:44）

接著，常法的例子，昨天我們舉了哪幾個例子？此時我們的面前沒有孔雀、鬧鐘上的所知、不是鬧鐘、虛空以及所知。上述的這些例子，我們將它歸納一下──某一法是常法有三種可能性。第一種可能性？（學員：與常法同義。）例如：共相、世俗諦、無為法，這些都與常法同義，它們本身也是常法。第二種情況？（學員：與常法不同義，但與常法有交集。）例如：所知、虛空、不是鬧鐘，這幾個例子與常法不同義，但與常法有交集。第三種情況？（學員：加入了常法的元素。）它加入了常法的元素，而改變那一法原有的性質，例如：鬧鐘上的所知。

雖然平常我們都會說「鬧鐘上的所知裡加入了常法的元素」，但請問：鬧鐘上的所知與常法有沒有交集？（學員：有。）請舉例。（學員：鬧鐘上堪為心的對境。）「鬧鐘上堪為心的對境」的這一點是不是常法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它是不是鬧鐘上的所知？也是。由此可知，即便鬧鐘上的所知裡加入了常法的元素，也不代表它與常法沒有交集。的確有些例子在加入了常法的元素後與常法沒有交集，例如：與鬧鐘為一。「與鬧鐘為一」加入了常法的元素，但它本身與常法沒有交集。關於這個部分，我們在講到「一與異」的時候會再作介紹。

5.辨析「沒有孔雀」是否存在（48:58）

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還是不存在的？昨天我在聽各位研討時，怎麼聽到最後感覺大家都一面倒地說「不存在」。「有孔雀」存在，這一點確定；而它的相反詞──「沒有孔雀」──存不存在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「沒有孔雀」存在、「有孔雀」也存在，是這樣嗎？如果「沒有孔雀」存在，請問：「沒有孔雀」存在於地球上嗎？「沒有孔雀」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嗎？存在的東西是不是需要存在於地球上？存在的東西是不是要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？（學員：外太空可以嗎？）外太空也在三千大千世界裡。

再來一次。「沒有孔雀」存不存在？昨天晚上你們不是討論得很熱烈嗎？「沒有孔雀」到底存不存在？（學員：不存在。）可不可以說「『沒有孔雀』是存在的，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」？首先，「沒有孔雀」是不是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存在於這間教室裡是不是就是存在的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存在於這間教室裡的東西是不是都是存在的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如果是，「沒有孔雀」理應存在，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，這個理由合不合理？（學員：不合理。）哪裡不合理？（學員：怪怪的。）判斷一個理由合理與否的兩個條件都具備了，但是問你：「合不合理？」卻回答：「不合理。」「為什麼不合理？」「怪怪的。」這樣就是憑感覺了。

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，理由是：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。首先，「沒有孔雀」存不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這一點確定，所以第一個條件符合。存在於這間教室裡是不是都是存在的？（學員：是。）進而推論：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，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；這個理由合理嗎？（學員：合理。）

如果這個理由是合理的，請問：「沒有孔雀」存不存在於南印度？（學員：不存在。）但它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間教室裡？（學員：是。）「沒有孔雀」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間教室裡，但不存在於南印度？存在於南印度的這一間教室裡，是不是也要存在於南印度？（學員：是。）那請問：「沒有孔雀」存在於南印度嗎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存在？所以在南印度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是存在的？在南印度有沒有孔雀？（學員：有。）所以在南印度「有孔雀」的這一點確定；在南印度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呢？（學員：不確定。）不是不確定，而是不存在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因為在南印度有孔雀，既然有孔雀，就必須要推翻「沒有孔雀」，而不會說「在南印度既有孔雀又沒有孔雀」。

在南印度有沒有孔雀？（學員：有。）所以在南印度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存不存在？（學員：不存在。）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存不存在於南印度？（學員：不存在。）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存不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個地方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所以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個地方，不代表存在於南印度嗎？（學員：代表。）代表？又在繞圈圈。所以「沒有孔雀」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個地方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目前我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南印度吧？（學員：是。）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是不是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？（學員：是。）它存不存在於南印度？（學員：不存在。）所以存在於南印度的某一間教室裡，不代表存在於南印度？難道這一間教室的這個空間不是屬於南印度的空間嗎？這一間教室裡有的東西，為什麼不能說「南印度有」？

假設在這一間教室裡有一千萬盧比，請問：這一千萬盧比是不是存在於南印度？（學員：是。）為什麼？（學員：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。）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，而這間教室又屬於南印度的一部分，是不是？那一千萬存在於南印度的理由：因為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，而這間教室又是南印度的一部分。這個理由合理嗎？如果合理，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存在於南印度嗎？因為它存在於南印度的某個地方──這間教室。

所以現在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是：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到底存不存在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如果存在，請問：它存在於地球上嗎？（學員：存在。）意思是說「地球上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是事實，它符合事情的真相？（學員：不符合。）那怎麼會說它存在？假設這個鬧鐘叫做「沒有孔雀」，如果這個東西存在於地球上，是不是代表地球上這個東西必須存在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是不是代表地球上有這個東西是事實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所以「沒有孔雀」如果存在於地球上，是不是代表「地球上沒有孔雀」這件事情是事實？

昨天晚上你們討論了半天，一面倒地說「沒有孔雀不存在」，但我認為「沒有孔雀」應該存在；至於存不存在於這個地球上，這個問題需要討論。但「沒有孔雀」的這一點存在，因為可以透由正理去推論得知。沒有孔雀、沒有瓶子這些法都存在，它們不只存在，而且還是常法；沒有孔雀、沒有瓶子是無遮──它遮除了有孔雀、有瓶子的這一分。不過這些內容之後我們都會提到，現在要思考的不是「它是無遮還是非遮」，我們要討論的是：「沒有孔雀」到底存不存在？先確定這一點。

（學員：是不是要把它們分開來看？也就是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，但是「『沒有孔雀』存在於地球」這又是另一個問題，只是我們把這兩個問題混在一起了嗎？）應該不能說有兩個問題，而是同樣一個問題你要如何解答。先撇開地球以外的月亮、太陽或其他的星球不談，平時我們直覺的反應會認為「只要是存在的東西，都存在於地球上」，所以如果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，一定會有人提出質疑：「『沒有孔雀』存在於地球上嗎？」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？答案應該是否定的──「沒有孔雀」不存在於地球上，但不存在於地球上不代表它不存在；有很多東西不存在於地球上，但是它存在。即便講三千大千世界也一樣，有很多東西是存在的，但並不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，可不可以這樣說？為什麼存在的東西一定要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？誰規定的？大自在天王規定的嗎？世間造物主規定的嗎？並沒有人規定。

（學員：是不是只要我們找出一個事例是「某個地方沒有孔雀」，就表示「沒有孔雀」存在？）是。「沒有孔雀」之所以存在，是因為它存在於某些地方；只要存在於某些地方，我們就可以說它存在，是不是？（學員：是。）至於存在於那個地方並不代表要存在於地球上；只要找到合理的理由，或是只要找出它存在的地點，我們就可以說它存在。所以可不可以大膽地說「『沒有孔雀』是存在的，理由是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，但不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」？（學員：很奇怪。）很奇怪？（學員：主詞不一樣。）主詞都一樣，都是「沒有孔雀」。「沒有孔雀」是存在的，理由是它存在於這間教室裡，但是它既不存在於地球上，也不存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。這樣可以嗎？

多數人心中會卡住的應該是這個點，我也曾經被這個問題卡了許久。在討論「無遮與非遮」時，為什麼「沒有瓶子」是存在的？這一點要去思考。當我們說「『沒有瓶子』是存在的」，指的是什麼？它存在於一個沒有瓶子的地方，例如：存在於這張桌子上，這張桌子上沒有瓶子。是不是可以說「『沒有瓶子』存在於這張桌子上」？（學員：可以。）這張桌子上應該有很多東西吧？應該不止鬧鐘吧？（學員：還有桌布。）還有呢？沒有瓶子、沒有柱子、沒有大象、沒有孔雀，這些是不是都存在於這張桌子上？（學員：是。）所以「沒有瓶子」是存在的，因為它存在於這張桌子上。

它存在於這張桌子上是我們的現前知安立的嗎？不是；是我們的分別知假立的。當我們說「沒有瓶子」存在於這張桌子上，「這張桌子上沒有瓶子」的這一點是唯由分別假立而成的，所以它是常法；我們無法以眼根知直接看到，是不是？但我們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，可不可以這樣說？（學員：可以。）我們看不到那個東西，不代表那個東西不存在，因為看得到、看不到是以我們的現前知在看、是用眼根知在看；但它存在、不存在不見得要從這個角度去分析，可以從分別知的角度分析。「這張桌子上沒有瓶子」的這一點僅由分別假立而成，所以它稱為什麼？它稱為「常法」、它稱為「共相」、它稱為「世俗諦」。至於「沒有孔雀」到底存不存在、存在於哪裡，你們下課之後再去討論。

目前我們的圖表先畫到常法。常法的分類：永恆的常法、暫時的常法；另外一種分類：有事例的常法、沒有事例的常法。下午我們再介紹無常法的另外一種分類：色法、心法、不相應行法，這裡面有些內容需要補充。

好，我們早上的課就上到這個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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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郁棻 / Xuite日誌 / 回應(0) / 引用(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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